中医有勇气抛弃愚昧吗

2011年底,一则消息在媒体上流传开来。福建泉州的承天寺发现了40罐金汁,据信是38年前用男童粪水制成并埋于地下。“金汁”治病的秘方在当地代代相传,很多人喝过“金汁”,至少也是听说过。媒体还列举了几个人现身说法的实例,用“金汁”退烧的奇效以及“金汁”如何神奇等。

当地一名中医接受媒体采访时说:“金汁专治疗高烧、体热等症状,可起到退烧、泄肝火的疗效,但是这种药非常清凉,属大凉,一般是体质强壮的青壮年或孩子才能承受得住。”媒体宣称,“金汁”退热起效快,是最实惠的穷人药。

 

另一名当地中医说:“金汁应推广,金汁是很纯、很清的药,能治小孩高烧、内热。也可以用很虔诚的和尚的排泄物制成,按佛教的说法,虔诚的佛教信徒排出的东西是很纯净的。因此,埋在地下数年后,就成了很好的中药,我曾见过有的孩子高烧不退,吃了很多西药都没效果,喝了金汁后很快就好。”这番话可见中医的巫术色彩。

排泄物真的可以入药并具有特殊疗效吗?很多人认为,中药是中国人历经数千年的临床实践总结出来的经验,中药的有效性不容置疑。虽然以科学的视角看,任何古籍记载都不能作为药物有效性的依据,但很多中国人却认为古人具有权威性,这甚至也体现在相关药品法规中。

如果认真阅读中医药典籍,所有人都会有新的反思和判断,因为那里边有太多的荒诞和谬误,仅仅用最基本的知识和常识就可以否定所谓的“博大精深”。

中医以屎尿入药古已有之,被中医界极力推崇的《黄帝内经》中就有鸡屎入药的记载。《金匮要略》中记载有鸡矢(屎)白、雄鼠屎、马屎、牛洞(稀牛屎)等动物粪便的方剂,《本草纲目》则达到高峰,包括五灵脂(鼯鼠屎)、夜明砂(蝙蝠屎)、望月砂(兔屎)、蚕砂(蚕屎)、茶虫(昆虫屎)、白丁香(鸟屎)、黑冰片(野猪粪炭)、骆驼粪、百灵草(干牛粪)等数十种。且都煞有介事地注明了性味和功用,比如夜明砂性味辛寒,主要功能为清热明目。

《本草纲目》将排泄物的使用发挥到了极致,各种屎尿成为有奇效的良药。此外还有各种污秽或荒诞之物,如头发、膝头垢、经血、唾沫、汗液、阴毛、阴茎、头垢、耳屎、指甲、人骨、人魄、天灵盖、人尸、孝子衣帽、寡妇床头灰、粪坑底泥等数不胜数。

列举一些《本草纲目》中荒唐可笑的药方:【妇人血崩。老母猪粪烧灰,酒服三钱。】这可能是数千年的临床经验总结吗?【蝙蝠屎治眼疾。】李时珍不知蝙蝠是瞎子也就罢了,吃什么屎长什么本事的理论实在是荒谬绝伦,以此类推,吃牛屎是不是力气大?吃狗屎是不是嗅觉灵?其它还有,【人尿床:以热饭一盏,倾尿床处,拌与食之,勿令病者知。】、【噎膈反胃,诸药不效:真阿魏一钱,野外干人屎三钱,为末。五更以姜片蘸食,能起死人。】、【五色丹毒:黄龙(人屎)汤饮二合,并涂之,良。】、【令妇不妒:取妇人月水布裹蛤蟆,于厕前一尺,入地五寸埋之。】、【横生逆产:用夫阴毛二七茎烧研,猪膏和,丸大豆大,吞之。】、【难产催生:用败笔头一枚烧灰研,生藕汁一盏调下,立产。】、【土拨鼠头骨:小儿夜卧不宁,悬之枕边,即安。】

中医典籍中类似的经方验方比比皆是,以现代人的知识和常识可判断出,这不是数千年临床经验的总结,而是取象比类、主观臆测的结果。现已颁布的《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品标准、中药成方制剂》第1-9册中, 粪便类中药仍然还有数十个。这样的药方如果不接受验证甚至不容质疑,中医永远都摘不掉愚昧的标签。

除了污秽不洁之物以外,中药的另外一个严重问题就是有毒重金属。仅以最为常见的朱砂和雄黄为例,很多中成药都含有这两种矿物。如牛黄解毒片、牛黄消炎片、牛黄消炎灵胶囊、牛黄解毒丸、六神丸、七厘散、冰硼散、朱砂安神丸、磁朱丸、安宫牛黄丸、保赤散、牛黄 清火丸、止血散等数百种;其中儿童用药有七珍丸、一捻金、万氏牛黄清心丸、小儿化毒散、小儿百寿丸、小儿至宝丸、小儿金丹片、小儿惊风散、小儿清热片、牛黄千金散、牛黄抱龙丸、牛黄镇惊丸、局方至宝散、抱龙丸、胃肠安丸、香苏正胃丸、保赤散、紫金锭、紫雪、痧药等一百余种。

朱砂是以硫化汞为主要成分的天然矿石,粉末呈红色,有剧毒。朱砂广泛用做染料,最早出现于秦安大地湾彩绘陶器以及河姆渡遗址漆碗,后用于书写(甲骨文、竹木简),彩绘(陶制品)、印染(纺织品)、油漆(漆器),朱砂也是古代方士炼制长生丹药的主要原料。中药古方记载朱砂有安神、催眠、解毒等功效,但现代药物学未能证明朱砂的这些作用。有研究表明,儿童服用含朱砂的中药后安静的表现并非安神作用,而是服药后的不良反应导致身体不适,这是非常可怕的镇静方法。大量研究表明,朱砂对肝肾损伤严重。服用朱砂过量可导致急性中毒,主要症状为少尿、闭尿、尿毒症、恶心、呕吐等,浓度过高可透过血脑屏障损伤中枢系统并致死。汞在体内排泄缓慢,久服小剂量朱砂也可在体内蓄积造成慢性中毒。

雄黄是硫化物矿石,主要成分是二硫化二砷,同时也含三氧化二硫 (砒霜)。雄黄可提炼砷及制造砷化合物,多用于玻璃及羊毛脱色、皮革工业、木材防腐、杀虫剂等。雄黄的临床疗效也同样缺乏真实证据,但毒副作用是非常确切的,雄黄对血液系统、神经系统、肝脏均有损伤,并可诱发肿瘤。

以重金属入药是全人类绝无仅有的中国特色,现代科学技术早已能够清晰解释重金属的毒理。面对无可辩驳的科学原理,只有中医还在死守千百年前古人的蒙昧认识,只有中国还允许含重金属的药物存在。这不能不说是人类文明史上的奇迹。

无论是毫无根据的污秽、怪诞之物,还是毒性明确的重金属,都是古人错误认识的产物,既缺乏基础研究又没有临床证据。这些药材都不应该继续保留在国家药品标准中,虽然这会影响到中药行业的利益,但涉及到民众的健康,任何利益都必须放弃。中医如果连抛弃愚昧的勇气都没有,只能是一己私利的驱动,违背了医学的目的和伦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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